【编者按】2022年12月11日，由中央财经大学金融学院、中央财经大学国际金融研究中心、中国全球经济治理50 人论坛、《国际经济评论》编辑部共同主办的“第十届亚太经济与金融论坛”在北京成功举办。本届论坛主题是“高水平对外金融开放与人民币国际化”。会议特邀上海发展基金会副会长兼秘书长乔依德先生围绕"人民币国际化问题"发表演讲。本文根据演讲内容整理，并经本人确认。

上海发展基金会副会长兼秘书长乔依德先生

大家之前谈了很多关于人民币国际化的必要性和原则方面的问题，货币的国际化主要取决于制度供给，资本跨境自由兑换、自由进出，产权制度和政策稳定性等等，这些是最主要的决定性因素。当然对于目前而言，有些问题并不能在短时间内解决，但仍有许多具体工作可以去做。我的主要建议如下：

抓住当前地缘政治变化以及俄乌战争带来的机会

首先，我们要承认俄乌战争给我们带来的负面影响是非常大的，目前国外基本上把中国跟俄罗斯捆绑在一起，所以要消除俄乌战争所带来负面影响并非易事，但这不意味着我们没有任何机会扩大经贸及外交关系。近期习近平主席访问沙特并参加中海峰会和中阿峰会也是各方关注的焦点。地缘政治的变化使得中国在整个中东地区的经济机会增加了，这其中也包括使用人民币的机会。习近平主席表示今后三五年将大量进口中东的油气，并以人民币作为结算货币，虽然双方尚未正式签约，但整个中东环境对中国扩大人民币的使用是非常有利的。地缘经济的变化会导致地缘政治的变化，我们要抓住机会，做出成效。

支持第三方支付平台扩大海外业务范围

目前国内的支付平台在东南亚、南亚地区的业务开展也正在有序进行，我国应对第三方支付平台海外业务拓展给予政策上的鼓励和支持。当然第三方支付平台的海外支付并不等于人民币国际化，因为其使用的仍然是当地货币。如果未来能够解决资本项下的完全开放、资本跨境自由流通等政策安排，第三方支付平台的海外支付业务将对打通人民币跨境支付通道起到重要作用。

做大做强CIPS

CIPS与SWIFT存在本质上的差异，SWIFT是报文系统，CIPS是人民币清算系统。CIPS本身并不等于人民币国际化，但其发展会有利于人民币跨境的使用。CIPS的做大做强应包括以下方面的内容：（1）增加直接参与者和间接参与者的数量，进一步把人民币境内代理行和海外清算行作为直接参与者纳入系统；（2）扩大CIPS系统的全球覆盖的区域，目前人民币交易者主要集中在亚洲周边地区，但要将人民币真正作为储备货币和国际货币，其它相关领域也要根据市场的需求逐步扩大；（3）积极吸纳先进的技术手段提高CIPS的清算效率，提高使用便利性，降低使用成本。

在主权债务重组中扩大人民币的使用

周诚君对这个问题有比较深入的研究。由于全球经济疲软，发展中国家的主权债务陷入跨境，2023年至少有十几个发展中国家会出现主权债务问题，世界银行估计将会有12个发展中国家陷入困境。我国的国家开发银行、中国进出口银行之前在海外提供了大量贷款。这必然会使我们遇到主权债务重组的问题，我们可以有意识地使用人民币，或者用人民币替换其它币种，尝试在重组过程中扩大人民币的使用。

对境内离岸金融试点作必要的顶层设计

对于这个问题大家可能会有不同的见解。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美国资本账户尚未完全开放，当时又实行Q条款，对利率管制得比较严格。一部分石油输出国以及苏联的美元不愿存入美国境内的银行，这样就形成了所谓欧洲美元，为了吸引这部分资金，美国搞了离岸金融，叫国际金融便利（International Banking Facility, IBF）。这说明，一种货币在没有真正成为国际储备货币前，尝试离岸金融模式是可行的。习近平主席提出要将上海自贸区作为离岸贸易和离岸金融的枢纽，深圳、珠海，包括海南自由港也都有这方面的发展定位，能否在一个基本的框架上将离岸金融问题统一考虑、作为必要的顶层设计？我们需要给海外人民币提供人民币资产，如果能够将各自贸区市场的境内离岸金融市场统一起来，按照一个统一的标准，这样资产池就会比较大，能够吸引境外人民币回流，这样就打通了资金流通渠道。

在分析跨境人民币使用的情况时，我发现近几年证券投资方面人民币跨境使用的比例很高，据了解，QFII、QDII以及沪港通交易都包含在人民币跨境使用范围之内，对此我有一点疑惑，证券投资使用人民币与贸易使用人民币是完全不同的。国外对我们国家的投资不管是直接投资还是证券投资，都必须换成人民币，难道这也算是人民币国际化吗？对此我存在疑问。

前面所讲的一些措施都是边际性的，并不是实现人民币国际化的核心和关键。只是在现在情况下，人民币国际化总归要朝前推，有些工作能做则做，能做好便有利于以后资本帐户开放和资金跨境流动，而且，这些措施在当下是可以做到的。

编辑：王 瑶

整理：王 涛

校对：杜涣程